到过庐山的人大都会有这样一种印象,庐山让人神往的不仅是那云雾迷离的自然风光,还有那座名叫牯岭的山顶小城,以及掩映在山林中的一栋栋风格各异的别墅。走在山林中的石径上,人们总喜欢往隐藏在树林深处的别墅看上几眼,总想去猜测别墅曾经有过怎样的主人,发生过怎样的故事。就在这种不经意的看过想过之后,人们就会有一种那些人似曾相识却又非常陌生,那些事仿佛亲历却又非常遥远的感觉。实,庐山的每一栋别墅都有故事,只是它从不轻易示人,如果不和它深交,不与它细读,你就听不到它的故事,至少听不到精彩的故事。

      到过庐山的人大都会有这样一种印象,庐山让人神往的不仅是那云雾迷离的自然风光,还有那座名叫牯岭的山顶小城,以及掩映在山林中的一栋栋风格各异的别墅。走在山林中的石径上,人们总喜欢往隐藏在树林深处的别墅看上几眼,总想去猜测别墅曾经有过怎样的主人,发生过怎样的故事。就在这种不经意的看过想过之后,人们就会有一种那些人似曾相识却又非常陌生,那些事仿佛亲历却又非常遥远的感觉。实,庐山的每一栋别墅都有故事,只是它从不轻易示人,如果不和它深交,不与它细读,你就听不到它的故事,至少听不到精彩的故事。

      位于牯岭中三路中段的美国教堂,是美国牧师在牯岭从事传教活动的场所,以它粗犷的风格,在庐山众多别墅中独树一帜。教堂掩映在一排银杏树中,颇有“哥特”式建筑的味道,但它又格外细心地删除了哥特建筑风格中无法与庐山自然融为一体的部分。教堂的墙体以粗糙的石块堆砌而成,突出的扶墙有如苍劲有力的骨骼,野性十足,仿佛追求一种自由而粗犷的气质,就连石块的凹入和凸出都充满一种极富韵律的节奏之感。
      这幢始建于1910年的建筑,原来叫做“耶稣升天教堂”,它坐落在牯岭别墅群的中心位置。当时,生活在牯岭的西方基督教信徒们,每个礼拜,都能从这里传出的教堂音乐中找到一份心灵的安宁。这份安宁在二十世纪初的西方世界显得弥足珍贵,因为这个时候,他们自己的国家,正燃烧着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硝烟,而生活在牯岭的西方人,却在这个世外桃源,正享受着生活的舒适和山野的情趣。

      正如1921年出版的《庐山的历史》一书中所记载的那样:“牯岭的娱乐设施是无与伦比的。”随着众多西方人纷纷来牯岭建房避暑,山上的游泳池和网球场等符合西方人生活习惯的公共设施也相继建成。在牯岭,所有的外国人都按照自己熟悉的方式生活,他们在山间平整的开阔地举行桥牌会和舞会,在山林中旅游或野餐,并经常性举行茶会和网球比赛,当然,在每个礼拜日,他们必不可少的要到教堂做礼拜。
      穿过教堂前的石质小桥,可以近距离端详这幢建筑。大门口的门厅和门厅两边的窗户都是用石头砌成,特别是窗户,用整块石头透雕而成,窗户上部还塑有尖券符号,虽然增加了透雕的难度,却大大增添了整个建筑的艺术感。教堂内的窗户也很独特,用石头砌成长的窗形,窗子直接镶嵌在石头之中,窗子的木格图案精美,教堂的屋顶也是采用极光滑的青石铺成。这些精致的门窗、屋顶与乱石砌成的石墙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使得整幢建筑充满动感却又不失沉稳,在拥有许多夺目细节的同时却没有影响整座教堂的和谐。

      这栋和谐的建筑,伴着一群幸运的西方人,在牯岭的清凉中避开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战火,然而,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硝烟却弥漫在牯岭的整个上空。1939年4月上旬的一天,正在教堂内午睡的约翰牧师被一阵密集的枪声惊醒。原来围困庐山9个月的日军重金收买了山下的一个猎户带路,他们乘着浓雾,从一条山洪冲出的水沟攀上庐山,突然向各哨卡的国民党守军发动进攻。守军猝不及防,匆忙扔下阵地向含鄱口集结,突围下山。那些来不及撤离的伤员,有的被日军捕获,有的躲藏在深山和百姓的家中。
      没过多久,约翰牧师听到后门有敲击声,他打开后门一看,只见两名受伤的国民党士兵躺在门口。他急忙叫来一名传教士和一名杂工,将伤员抬到教堂内的密室藏好。虽然伤兵暂时躲过了日军的搜捕,但伤口严重感染,如果不及时救治,将有生命危险。当时教堂内根本没有治疗外伤的药物,外面的日军也严密控制了各个药房,严格盘查买药的人,防止有人为伤兵买药疗伤。约翰牧师情急之下作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他毅然用教堂中劈柴的利斧将自己的大腿砍伤,然后让人抬着他去药店买药。在约翰牧师的精心照料下,两名伤员的伤终于治好了,并顺利找到了山下的部队。但约翰牧师因为利斧伤及骨头,又舍不得使用那些来之不易的药材,痊愈后留下瘸拐的后遗症。从此,美国教堂有了一位瘸腿的牧师。

      五十年代后,美国教堂已名存实亡,它划给了庐山工人疗养院管理。每逢节假日,教堂便用来作舞厅。1959年庐山会议期间,中央各大领导也都曾来这里跳过舞。如今,美国教堂已成为庐山一处旅游观光的景点,从教堂内再次响起的管风琴的音乐中,游人似乎仍能感受到这座建筑所经历的百年沧桑。


文:龚骥

庐山味道:庐山老别墅的故事之美国教堂

2021-09-24